沧海晓奏

就让我们回到起点,再度出发吧。

【王喻】幻夜之后,梦醒之前(Fin.)

给我棠的生贺,直到本子完售才发出来,对不起她>,<

 @元棠十七年 给棠棠一个企鹅抱!!

点梗:双警||察,一方生病。糖。

结果被我写成了晓光的番外也是猝不及防。

原文:晓光 (不读也不影响阅读效果的)


你给的美满很满。

说好的永远不远。

 

“准备好了吗?”无线电那端的指挥官问。

“准备好了。”身在现场的执行人回答。

人生总爱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上演相同的场景,好叫人知道韶光易逝,一去不复返。

掐指一算,距离两人之间第一次发生这段对话,也已经有六七年了。只是这个年纪里,岁月的痕迹还不怎么明显,至少不是在这名执枪的警官身上。他穿着警服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衣领和纽扣都理得一丝不苟,他的眼神依旧是属于猎人的敏锐慑人和孤傲不羁。

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这支枪陪了他很多年,性能未必顶尖,他却用得安心。

“杰希,你只要拿到那份文件,不要和任何人起冲突。”指挥官再强调了一次任务的核心要领。方才部署时他至少重复了两次,这下便是第三次了。

“你越来越啰嗦了。”王杰希忍不住笑了。“索克萨尔,你给你队员下指示的时候,也这样三番两次地确认?怕是夜雨声烦都要嫌你烦。”

“我是担心魔术师先生放飞自我,收也收不住。”指挥官、他的搭档索克萨尔,或者说他的恋人喻文州如是回答。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信号似乎不是太好。他们一起出过的任务不胜枚举,信号不良实属很少见的情况。喻文州顿了顿又说:“再者,我第一次说是部署,第二次说是确认,第三次应该是什么?”

“是什么?”王杰希顺口接上。

“当然是我的男友力了啊。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关心?”

笑意几乎要穿透无线电溢出到空气里,王杰希想象了一下,喻文州眉眼弯弯支起下巴的从容模样立刻就能浮现在眼前。再粗略一算,他们俩也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了。

与其说喻文州给的入侵路线是天衣无缝,不如说王杰希是计划中最完美的执行者。他们搭档很多年,也相恋很多年,这种对彼此的熟知与信任早已镌刻在灵魂之上。

一路上王杰希总是恰到好处地避开路过的敌人,当真一次也没起正面冲突。喻文州对他的节奏了如指掌。王杰希上一秒刚到达某扇上锁的电子门前,喻文州的远程支援便及时雨一般到来。绿灯亮起,密码锁破解,王杰希推门而入,靠在门边等待喻文州的下一个指示。

此时王杰希与目标相隔两间屋,周围的房间和过道里都是人。从这里开始只能是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喻文州最不情愿碰上的状况——独身一人的王杰希不得不正面与对方交火。

指示来得颇为迟缓,无线电的杂音过重,令人烦躁。王杰希第24次用指尖敲打枪身的时候,他没有干等指示,而是一个翻身到了沙发后方,借以藏身。

有惊无险的是有人突然开了门,在门口张望了两眼,又合上门匆匆离开。

冷汗瞬间爬过了他的后颈。 

“你的指挥似乎有点掉线。”王杰希皱了皱眉。他的直觉一向准确,但在有喻文州后援的情况下他已经习惯于不再依赖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突然的一下真叫人心惊胆战。

“的确是掉线了。”喻文州回答,声音清晰了些。王杰希才察觉他声音略微沙哑,嗓音不自然地卡顿。“刚给你开锁,切换时没连上监控系统,网速堪忧。”

他沉默了片刻,思忖了一下喻文州在拿他寻开心的可能性。不过也不至于,至少不会是在生死攸关的任务里。他问:“你们局的网能靠谱一点吗?”

“不在局里。”喻文州又慢了半拍,“现在你……咳咳。”

没止住的是剧烈的咳嗽声,喻文州咳了得有十几秒才喘了口气,“上通风口吧,往左,你所在的房间不安全了。”

“你生病了?听起来有点严重。”王杰希遵照指示攀上通风口,才发现自己的后知后觉,原来违和感并非来自无线电传输的音色失真。“怎么不请假?”

“请假了啊,可你不是出任务么?况且只是小感冒。”喻文州的语气颇有些无辜。

装傻是这些年来喻文州不知不觉间练到满级的技能。王杰希的确不吃他的装傻,但也一向无可奈何。

“我出任务,你就不用休息了?”王杰希失笑。“是不是我不吃饭,你也陪我饿肚子?”

“我在家,一样的,就是设备简陋了点。”

所以信号不好,还会掉线。

姑且不提为何在家还能提供战术支援,病得不轻的自家爱人明显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自觉。请假回了家不乖乖在床上盖好被子,还在这和王杰希没完没了地唠嗑。当然,两人并不是真的在闲话家常。

“感冒了就好好休息,我offline了。”懒得在这种场合下责怪喻文州,王杰希说完便把无限通话掐了,收线后随意地把摘下的耳机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慢条斯理地等待机会潜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赶紧取了文件走人。他从通风口到达指定的房间,轻盈地跃下。蛰伏许久,澎湃的气势卷起了某种无声的狂岚。王杰希一记手刀解决一人,随手拔出了左腿枪套里的第二支枪,那是曾经喻文州的左手枪。

他在脑海里演算了一下,一对三,不算太坏。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啊。”

 

***

 

事情为何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说来话长。

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喻文州又花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才彻底把“噩梦症候群”治好。喻文州痊愈后,王杰希任性的调职也告一段落。他返回B市继续他的反黑行动,喻文州也开始重操旧业。

只是当年被俘遭受的种种最终还是没能被彻底抹去。自打那时起,王杰希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喻文州再上第一线。喻文州自知水平不如从前,也没有过多地坚持。只是说退出又还尚早,于是他彻底化身为后勤人员——不是打杂的,是搞IT的那种心脏后勤。

喻文州聪明,各种技术一学就会,在全新的领域里他进步神速。半年后他就能够独立担任指挥并对搭档予以技术辅助。事实证明喻文州那可怕的头脑的确更适合运筹帷幄,他就这样重新坐实了G市反黑队队长的身份,也顺理成章地成了魔术师的专属辅助。几年来身处异地,喻文州从未缺席过哪怕一次王杰希的现场任务。

华灯初上的城市里,王杰希独自漫步而行,从街头往上望去,公寓大楼里有屈指可数的那么几间黑暗的屋子。他自顾自点点头,他关心的只有那一间有没有亮着灯。

熟悉的铁门,熟悉的电梯井,熟悉的门牌号,熟门熟路地从钥匙圈里找到一把特质的蓝色钥匙,钥匙轻易滑进锁眼里,咔擦一声,门开了。

整间屋子沉浸在黑暗之中,一星半点光火也没有。王杰希仗着自己对房屋布局了然于胸,也没有点亮任何一盏灯,就这样轻手轻脚摸黑进了卧室。卧室只拉了纱帘,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之光穿透白色的纱落在房间里。

房间的主人喜欢侍弄花草。窗边放着一个崭新的花盆,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没有这株植物。花盆里的影子郁郁葱葱纷繁浓密,黑暗中王杰希看不太出来是什么品种的植物,只是猜测那是薄荷,不知道是清凉薄荷还是柠檬薄荷,总之很好闻。

他孤零零地伫立在床头,正如那些个盆栽中的植物在黑夜之中舒展枝叶,像是与谁在暗暗较劲一般。

僵持不下的结果是他慢慢蹲了下来。他的爱人在他眼前裹成一团在床上酣睡,那张睡颜恬淡至极,对他的到来似乎毫无知觉。熬过了那些千山万水,喻文州总算能像这样睡着,偶尔还会做些能让嘴角无意识弯起的美梦。

“别装睡了,你警觉性会那么差?”王杰希拨了拨喻文州的刘海。喻文州的额头发烫,温度彰显着他的病不是普通的小感冒,还附带名为发烧的小赠品 。“还是说你是在期待我吻醒你么,睡美人?”

“知道是你,要什么警觉性。”喻文州闭着眼开了口,他嗓子哑的厉害,就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便引得他咳个不停。

王杰希把他扶了起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下次这种情况记得上个链条,干我们这行的仇家多,记住了没?”

“我……”喻文州还想辩解,王杰希突然凑过来用自己的唇轻点上他的唇,不痛不痒的蜻蜓点水。喻文州立刻识相地闭口不言,再说下去以王杰希的性子下一吻必然不会如此轻松惬意。

“还想说什么?”王杰希似笑非笑,开了台灯。喻文州的“罪证”立刻无所遁形,电脑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设备,版本不如王杰希在局里见过的更高级。用来和王杰希联络的耳麦孤独地躺在键盘上,它的主人似乎不满联络对象蛮不讲理倏地挂了电话,懊恼地把躺着中枪的耳机线缠成了一团乱麻。

“不,没什么。”喻文州迅速换了话题,“你突然来找我,是明天不用上班了?”

“不远万里来看望你,你关心的却是我明天要不要上班。喻警官能不能体谅一下雪中送炭的良苦用心?”

喻文州抱住双膝,歪了歪头,黑色的空气里弥漫着清凉的薄荷的味道,“说得好像你来了就能治好我的感冒似的。雪有点冷,可我没看见炭。”喻文州说。

“炭?那当然是我的男友力了。”

被反将一军,喻文州不愠不恼,反而不自觉地微笑,“也好,治不了感冒,至少能治治相思病。”

 

***

 

如果说喻文州是条鱼,那必定非池中之鱼。

在一起这么久,喻文州依然能够把生活演绎成过山车。王杰希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是冲上云霄还是直坠深渊。

他瞒着喻文州前来G市,为的就是要突然出现在喻文州面前,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他想象喻文州见到他的时候眉开眼笑的喜悦,现实却是喻文州不咸不淡的一句“知道是你”。真是健忘,忘了喻文州聪明如斯。聪明的恋人不知用何种高明的手段识破了他的行程,他的惊喜泡了汤,不仅如此,他还被惊喜了。

王杰希进屋时确实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异样。只是进了喻文州带着薄荷香味的卧室后,整个嗅觉都被喻文州专属的味道占领。

他本是想去厨房给喻文州煮粥喝,喻文州却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欲盖弥彰的态度分明是在说厨房那边藏着什么秘密。“总不会是金屋藏娇”,如是说着的王杰希不顾喻文州的欲言又止,把公寓的主人抛在身后,就要去一探究竟。

还没到厨房,路过饭桌时王杰希就发现了喻文州想掩藏的事物。桌上几道家常的小菜摆得井井有条,用保温罩盖好,白色的雾气紧紧贴在罩子上,朦朦胧胧看不清其中的菜色。

王杰希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把脚步抽回,转身回到了卧室里。喻文州刚从床上爬起来,王杰希就从衣柜里轻车熟路地为他取了外套披上,喻文州则垂下眼睑温和地道了声谢。

“先别急着说谢谢。喻文州,这么大排场准备和谁共进晚餐呢?”王杰希笑笑,他擅长这种能让人立刻举手投降的皮笑肉不笑。

可这世上偏偏有人是不怕的,比如眼前这位因发烧而面色不佳的指挥官先生,他不仅不怕,还回以一个更有深意的笑容。

“哎呀,被杰希捉奸了,这可如何是好?”

喻文州看着王杰希,那目光王杰希并不陌生。每当喻文州对一件事极其有自信的时候,他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眼神。那代表他并非随心所欲,而是早就对结果胸有成竹。

“我明明是开机状态下拔的电池。”王杰希叹气。这是最常用的反追踪手段。

“你的信号消失之前,我就知道你的目的地是机场了。你查了今天的机票。”喻文州还是笑。

“黑我的手机,很好玩?”王杰希挑眉。

“不好玩,你的手机里一点秘密也没有。你坐七点的飞机,参考航班信息再算上从白云机场到我家的时间,这个点你差不多正好到我家,提前准备晚饭不是一件难事。”

“你倒是算得很精准。”王杰希乐了,“知道我要来,居然没有趁机敲诈我一顿?我以为你会等着我给你做饭吃。”

喻文州抱住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杰希,再穷追不舍,菜可就都凉了。毕竟是带病下厨,赏点脸怎么样?”

王杰希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着瞳孔里倒映着的风尘仆仆的自己,长舒了一口气,解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很快从衣柜里找了自己的睡衣换上,意思是说今晚就这么住下了。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么?先吃饭,吃完再跟你算总账。”他笑了,摸摸喻文州的头发。喻文州的头发保养得很好,软软的揉起来很舒服。

“吃完你就不舍得找我算账了。”喻文州也笑。

家常便饭。言语上的兵戎相见,暗地里的亲密无间。

精心准备的晚宴也吃不出什么新花样。席间两人不太说话,喻文州发着烧精神不太好,王杰希总算觉得有些疲。他们已经过了腻歪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的阶段。每对爱人都有只属于彼此的相处模式,对于他们来说,多年以前共同经历的那些置之死地而后生早把甜蜜丰盛锤炼成了刀枪不入的心心相印。

“最近工作忙么?”快吃完的时候王杰希问。喻文州张了嘴正要回答,就立刻一筷子夹起的上海青塞了满嘴。喻文州没有抗议的选项。王杰希可谓体贴至极,那一口青菜正好塞满了他的嘴,一点缝隙也没给留。“等等,你别跟我说话,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够了。”

喻文州摇了摇头。他想表达的意思是“王杰希不带你这样的”,王杰希对其中的深意和吐槽照单全收。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王杰希又说。“我已经做了决定,但结果还没个定数。我本来不想同你说,但现在看你这样,我又觉得告诉你比较好。”

喻文州咽下嘴里的饭菜,正襟危坐。王杰希的口气听起来是要说一件很正式的事情,他不敢怠慢。

“我准备调任,不在B市反黑组做一线了。”王杰希轻描淡写地丢下了一颗炸弹。

“为什么这么突然?”喻文州怔住了。

“也不是突然吧,考虑了很久。”王杰希淡淡地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认为是时候让年青一代做前线了。不知道你们G市那边的情况如何,我这里有几个很有潜力的新人,他们更热血更有干劲,我们需要这样年轻的血液来继承这个事业。”

喻文州迟迟不言,过了一会才小声说,“你说得很有理。况且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的。但这对你而言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你可以更早一点告诉我。你准备调任哪个部门?”

话音落下,喻文州的眼神果真有点黯淡。他好像能够明白为何王杰希不愿和他说。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年最多的交流便是公事上的合作,如果王杰希选择退居二线,两人的距离似乎就要越来越远。

这个走向不太妙。

“我还没有说完。”王杰希看透了他的忐忑不安一般,他伸出手臂越过桌面握住了喻文州的手,“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主动申请从刑侦科去反黑组?”

“记得,你说你喜欢和人打交道。”

“对,这些年,做反黑让我见识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们,有的让我了解人心险恶,有的让我学会成长。”他顿了顿,“其中,我和我最幸运的遇见打了将近七年的交道,我们一起经历过难以想象的蜿蜒曲折,在任何事情上都称得上相敬如宾礼尚往来互不相欠,难能可贵的是我们都还享受着这场博弈。”

“……”喻文州愣了愣。王杰希的一席话来得相当突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告白。

“我曾经对他一无所知,直到现在无时无刻都能感受他的温柔和果敢。因此我不希望在他生病的时候错过照顾他,也不希望在他想我的夜里给不了他一个拥抱。我对我的工作尽心尽力地负责了很多年,自认对反黑的事业问心无愧。对这个人我许下过承诺,我希望我也能相应地对这个承诺负责。”

“在担负责任这件事上你一向很有原则。”喻文州用陈述句回应。

“是。另外我忘了说,这个遇见的名字叫‘喻文州’。”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王杰希声音清越,“我申请了调任G市的刑侦科,做回老本行,顺便还可以陪他看春夏秋冬。那么你意下如何?”

餐厅里格外安静,窗外的嘈杂声试图打搅眼下的氛围。喻文州深吸了一口气,王杰希则放开了他的手。抽回手之后王杰希依然凝视着他,让人心跳加速的言语和能够夺人灵魂的眼神一气呵成,让喻文州几乎要溺死在王杰希那双与生俱来异样的双眸里。

“你是故意的吧。”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喻文州哭笑不得。“故意大落大起。”

“对,我是故意的。”王杰希温柔地触碰了一下喻文州异常红润发烫的脸颊,对喻文州他习惯于懒得吝惜自己的温柔。“你给我一个惊喜,我也给你一个。有没有被感动?”

他对他相敬如宾,他对他礼尚往来,互不相欠的剧本里多了别的情愫,名为爱情的情愫。

“谢谢,我会期待和你一起的每一个春夏秋冬。”喻文州说。

不远处落地窗的玻璃上折射出屋外纷繁的光辉,王杰希起身给喻文州倒了杯温开水,喻文州低头啜了一口水,他顺势探了探喻文州的额头,又反手摸摸自己的,“不错,好像降温了一些,要再吃点退烧药吗?”

“早些时候吃过了。我没有那么严重,也并不是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子。”

王杰希点点头表示赞同,把衬衣袖口的纽扣解开,卷至手肘处,从喻文州面前把吃干净的碗盘抽走,叠起来抱去放在洗手池里。

他打开了水龙头。

喻文州凑过来想帮忙,又立刻被王杰希侧过头来警告的眼神逼退了两步。

叮咚的水滴自水龙头处落下,几秒后迅速壮大成了哗啦啦的水柱。喻文州家的供水系统似乎长年有这个问题,一个不小心就让冒着热气的水溅得他满身都是。王杰希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手臂内侧不易察觉的伤口,方才被热水碰到,没有皮肤保护的血肉敏感得有点疼。

生理反应造成的皱眉很快就消失,王杰希抓起洗碗用的海绵动作熟稔地开始了清洁工作。两人吃饭,没用几个碗盘。王杰希快速地洗完碗,又拿抹布把饭桌清理干净。这个过程大约进行了十分钟左右,喻文州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视线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固执地盯着他看。

被喻文州盯得不太自在,王杰希终于叹了口气,“怎么还不上床躺着?”

“杰希,你受伤了。”喻文州控诉。

“走通风管不小心擦伤的。”王杰希只好信口开河。

事实上得知喻文州生病的时候王杰希心里就着急得很,不太顾得上喻文州苦口婆心的劝说,干脆直接硬上,抢了资料就跑。他魔术师想跑,倒也没几个人真的能拦下他。搏斗中有人拿出了利器,他堪堪避过了锐利的锋芒,最后以左臂内侧被微微划伤为代价撂倒了屋里的最后一人。

后来他鬼使神差地飞速订下最近一班有空位的机票,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跑来G市。本以为喻文州生了病,不至于还有多余的精力分心去注意他是否有新添的伤口,是他太天真,把喻文州想得太简单了。

听了他胡编乱造的理由,喻文州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爬通风管都能爬出锐器造成的伤口,可真有你的啊王警官。肯定没好好处理吧,都有点感染了。”

借口被驳回,王杰希耸了耸肩,道:“处理过了,不碍事,一会上点药就好了。”

“不听指挥官的命令擅自改动计划按规定该怎么罚?”

“发了烧不躺着睡觉无端过度操劳按家规该怎么罚?”

严肃的气场破了功,喻文州扑哧一声笑了:“家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你当然不知道,是我刚才定的。”王杰希把挽起的袖口放下,搂住喻文州的腰就往卧室走,他故意用了受伤的那只手。喻文州哪里还敢轻举妄动,王杰希的伤口正贴着他的腰眼,把他蠢蠢欲动的那点反抗之意都生生压回了心坎里。

“那么家规是怎么说的?”

“秘密。躺好我再告诉你。”

喻文州无奈地笑了,曲起手肘,与王杰希勾在他腰上的左手十指相扣。

两人左手无名指上自成一对的白金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待两人回了卧室,喻文州先一步上了床,王杰希则去浴室冲个澡。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的时候喻文州难得没有小动作,而是乖乖缩在被子里,见王杰希回来才睁开眼冲他暧昧地笑。

王杰希快速吹干了头发,给房间熄了灯,掀开被子钻上去,喻文州自觉地蜷缩起来,主动靠过来顺理成章地睡在他心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低下头亲吻爱人的额头。

他合上眼满足地微笑。

 

“不好好照顾自己,正好罚你陪我一起做梦。”

 

The end.

To the endless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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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么好。

棠也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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